查看原文
其他

茨威格|逃向苍天:托尔斯泰的出走与死亡

斯蒂芬·茨威格 勿食我黍 2021-12-24


作者|斯蒂芬·茨威格(Stefan Zweig,1881.11.28—1942.2.22.)
奥地利小说家、诗人、剧作家、传记作家



1890年,列夫·托尔斯泰开始创作一部自传性的剧品,这部剧本后来以《光在黑暗中发亮》为题,作为遗稿的片断发表和上演。这部未完成的剧本(从第一场就已清楚表明)无非是用最隐晦的方式来描述自己家中的悲剧,为自己酝酿中的弃家出走作公开的辩白,同时也是为了求得自己妻子的宽恕,也就是说,这是一部在心灵极度破碎中企求获得精神上完全平衡的作品。

显而易见,托尔斯泰在该剧是塑造的尼古拉·米哈伊诺维奇·萨林采夫这一形象正是他的自我写照,而且大概还可以这样认为,这一形象是这部悲剧中虚构成分最少的一个。列夫·托尔斯泰之所以塑造这一形象,无疑是为了替自己预先表白,他一定要摆脱自己的生活,但是,无论是在剧本中还是在现实生活中,无论是在当时的1890年还是在十年后的1900年,他都没有找到决裂的勇气和方式。由于缺乏这种意志,剧本也始终只留下片断,仅仅写到主人公举着双手祈求上帝帮助他结束内心的自相矛盾——那种全然不知所措的精神状态——而告结束。

这部悲剧所缺少的最后一幕,托尔斯泰最后也没有再行补写。不过,重要的倒是:他用自己和生活完成了这最后一幕。在1910年10月末的最后几天里,25年来的犹豫不决终于变成了摆脱困境的决心:托光头斯泰在经过几次极富戏剧性的冲突之后弃家出走了,而且是走得正是时候,不久他就安祥地、如愿以偿地死去,在静穆中奠祭了自己一生的命运。

列夫·托尔斯泰(Leo Tolstoy,1828年9月9日-1910年11月20日)

我觉得,把托尔斯泰自己的这个结局作为他那个悲剧片断的尾声是最自然不过的了。因此,我试图以尽可能忠于历史和尊重事实与文献的态度把这最后的也是唯一的结局写出来。我深知自己并无奢望:想以此来任意补充和代替列夫·托尔斯泰的自白;我不是要把自己同他的那部作品掺和起来,我只是想对那部作品尽我绵薄之力。我在这里所作的努力,不是要去完成他的剧本,而仅仅是想为他那一部未完成的剧本和未解决的冲突写出一个独立成篇的尾声,唯一的目的是要给那出未完成的悲剧以一个悲壮的结局。这也就是这一尾声部分的意蕴和我怀着敬重的心情努力所求的宗旨。如果万一要演出这尾声部分,那么必须强调指出:尾声中发生的情节,在时间上要比《光在黑暗中发亮》晚16年,而这一点务必在列夫·托尔斯泰的扮相上体现出来。他晚年的几张出色肖像可以作为化妆时的模型,尤其是在沙马尔京诺修道院他妹妹那里时的那张画像和灵床上的那张照片。他的工作室也应当布置得同历史上一样:惊人的简朴,令人肃然起敬。纯粹从演出的角度考虑,我希望尾声部分能并入《光在黑暗中发亮》片断的第四幕,但幕间需间隔较长时间后再演出(尾声中的主人公已用了托尔斯自己的名字,而不再是影射自我的人物萨林采夫)。单独演出这一尾声不是我的意图。

第一场、第二场 略

第三场

发生在1910年10月31日,阿斯塔波沃火车站的候车室

(三天以后,1910年10月31日,阿斯塔波沃火车站的候车室。右边是一扇通往站台的玻璃大门,左边是一扇通往站长伊凡·伊凡诺维奇·奥索林房间的小门。候车室的木条长椅上坐着一些旅客,一张桌子周围也坐着一些旅客,他们正在等候从丹洛夫开来的快车。旅客中有裹着头巾打盹的农妇、穿着羊皮袄的小商贩,此外还的几个从大城市来的人,显然是政府公务人员或商人。)

旅客甲 (正在读着一张报纸,突然大声地)这件事,他干得真漂亮!这老头子简直干得妙极了!谁也没有料想到。

旅客乙 什么事呀?

旅客甲 他——列夫·托尔斯泰,突然从自己家里溜走了。谁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他是夜里动身的,穿着靴子和皮袄,可是没有带行李,也没有向家里人告别,就这样走了。只有他的医生杜山·彼德罗维奇陪着他。

旅客乙 他就这样把自己的老婆扔在家里啦。这一回,索菲娅·安德列耶夫娜可苦了。我说,他现在该有83岁了吧,谁能想到他还会这样呢,你说,他能到哪里去呢?

旅客甲 这也正是他家里的人和报社的人想要知道的。他们现在正通电全世界进行查询呢。有一个人说,他在保加利亚边境上见到过他,可另一个人说是在西北利亚。谁也说不清楚他究竟在哪里,这老头子干得也真够绝的!

旅客丙 (一个年轻大学生)因为像他过的那种生活是违背他自己的言论的,这当然是一种耻辱。他们逼着他扮演这伯爵的角色,时间够长的了,他们用阿谀奉承扼杀了他的声音。现在,列夫·托尔斯泰终于能够自由地向人们说自己的心里话了。通过他,全世界就会知道在俄国的人民中间发生了什么——可以说,这是上帝的恩赐。是呀,这位圣贤终于拯救了自己,这可是件好事,是俄国的幸运和福音。


旅客乙 说不定报上说的根本不是真的,尽是一些胡扯。也许——(他背转身去,看看是不是没有人在注意听他的话,然后低声耳语地)也许他们只是故意在报纸上这么说,目的是为了混淆视听,而实际上是已经把他干掉……

旅客甲 谁会有兴趣把列夫·托尔斯泰干掉……

旅客乙 他们……那些觉得他碍事的人,俄罗斯东正教会最高当局、警察、军队,他们都怕他。早就有一些人就是这样失踪的——然后说他们到外国去了。不过,我们知道他们指的外国是意味着什么……

旅客甲 (同样压低了声音)那么说,托尔斯泰也可能已经被干……

旅客丙 不,他们不敢。这是一个只要讲讲话也要比他们所有的人有力量的人。不,他们不敢,因为他们知道我们会用自己的拳头把他救出来。

旅客甲 (慌张地)小心……留神……基里尔·格里戈罗维奇来了……赶快把报纸藏起来……

(警长基里尔·格里戈罗维奇来穿着全身制服,从通往站台的那扇玻璃门走进来,随即向站长的房间走去,敲他的门。)

(站长伊凡·伊凡诺维奇·奥索林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头上戴着一顶值勤帽。)

站长 啊,是您,基里尔·格里戈罗维奇。

警长 我得马上和您谈一谈,您老婆在您房间里吗?

站长 在。

警长 那还是在这里吧!(用严厉的发号施令的腔调冲着旅客们)丹洛夫的快车很快就要进站了,请你们马上离开候车室,到站台上去。(旅客们全都站起身来,急急忙忙拥出去。这当儿警长对站长说)刚才传来重要密码电报,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列夫·托尔斯泰在出走以后,前两天到过沙马尔京诺修道院他妹妹那里,从某些迹象推测,他打算从那里继续往前走,所以,从前天开始,由沙马尔京诺向各个方向开出的列车上都配备了警察。

站长 不过,请您向我解释一下,基里尔·格里戈罗维奇老爷,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列夫·托尔斯泰不是什么捣乱分子,他是我们的光荣,是我们国家的真正瑰宝,是一个伟大的人物。

警长 但是他比那一群革命党更能带来不安和危险。再说——这关我什么事,我的差使是监视每一趟列车。不过,莫斯科方面要求我们在监视的时候完全不让人察觉。所以我请您——伊凡·伊凡诺维奇代替我到站台上去,我穿着警察制服,谁都能认出来。列车一到,就立刻会有一个秘密警察下来,他会告诉你他在前面一段观察到的情况。然后我马上将报告向前方传达。

站长 考虑得真周到。

您要悄悄地像一个老熟人似的同那个密探说话,知道吗?千万不能让旅客们发现有人在监视;如果我们干得都很出色,对我们两人只会有好处,因为每一个报告都是送到彼德堡的最高层,说不定我们两人中还釜有一个得到乔治十字勋章呢。

(列车在舞台后面发出隆隆的声响进站。站长迅速从玻璃门出去。几分钟以后,第一批旅客——提着沉甸甸篮子的农民、农妇大声喧哗、嘈杂地从玻璃门进来。其中有几个在候车室坐下,想歇歇脚或者沏一壶茶。)

站长 (又突然从玻璃门进来,急躁地冲着坐在候车室里的几个旅客直嚷)快离开这里!都走!快……

众旅客 (惊奇地、嘟哝着)干吗这样……我们不是没有花钱,我们都买了票……为什么不能在候车室呆一会儿……我们只是等下一趟慢车。

站长 (高声喊叫)快走,听见没有,都快出去!(急急忙忙地撵他们走,然后又迅速走到玻璃门边,把它敞开)请从这边走,请你们把伯爵老爷引进来。

(托尔斯泰右边由杜山、左边由自己的女儿萨莎搀扶着,行动困难地走进来。他穿的皮外套的领子高竖着,脖子上围着一条围巾,但仍然可以看出了裹着的整个身体在冷得直打颤。有五、六个人在他后面想挤进来。)


站长 (对后面挤进来的人)站到外面去!

众人的声音 就让我们留在这里吧……我们只是想帮助列夫·尼古拉耶维奇……也许我们能给他一点康雅克或者茶什么的……

站长 (非常着急地)谁也不许进来!(他硬是把那几个人推了出去,随即把通往站台的玻璃门的插销插上;在以后整段时间里人们依然能够看到玻璃门后面的那几张好奇的面孔在晃来晃去,往里窥视。站长迅速搬来一把扶手软椅,放到桌子旁边)殿下,请你坐下来休息!

托尔斯泰 不要再叫什么殿下……苍天保佑,不要再叫……永远不要再叫,这个已经结束了。(激动地举目张望四周,发现玻璃门后面的人)让那些人走开……走开……我要一个人待一会儿……总是那么多人……我希望一个人……

(萨莎赶紧向玻璃门走去,赶紧用大衣把玻璃门挡住。)
(这时杜山正在轻声地同站长谈话。

杜山 我们必须立刻把他扶到床上去。他在火车上突然得了感冒,发烧四十多度。我认为,他的情况很不好。这里附近有旅馆吗?能有几间像样一点的房间的旅馆?

站长 没有,一家也没有!整个阿斯塔波沃没有一家旅馆。

杜山 可是,他得立刻躺到床上去。您看,他一直发着高烧,情况可能会变得很危险。

站长 那只好把我自己的那间房间让出来,就在这旁边,先让列夫·托尔斯泰住下,当然,我将为此感到非常荣幸……不过,请原谅……房间是非常破旧的十分简陋,这是一间我的公务用房,一间狭小的破平房……我怎么敢让列夫·托尔斯泰留宿在这样的房间里呢……

杜山 这没有关系,我们无论如何得先让他躺到床上去。(转向正坐在桌子旁打着寒颤的托尔斯泰)站长先生一片好心,把他自己的房间让给我们。您现在得马上休息,明天您就又有精神了,我们可以继续旅行。

托尔斯泰 继续旅行?不,不,我知道,我是不能再继续旅行了……这是我最后的旅程,我已经到达终点。

杜山 (鼓励地)别担心,您只是暂时发点烧。没有什么大不了。您只是有点儿感冒——明天您就全好了。

托尔斯泰 现在我就已觉得全好了……完全好了……只是昨天晚上,那才可怕呢。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恍恍惚惚觉得,他们都从家里跑了出来,拼命地追赶我,要把我追回去,拽回到那地狱里去……突然我惊醒过来,我起身把你们叫醒……一路上我又是害怕又是发烧,牙齿磕得直响。但是现在,到了这地方……我一点也不怕了……我说,我现在究竟在哪里呀?……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地方……现在好了……我一点也不怕了……他们再也追不上我了。

杜山 肯定追不上了,肯定追不上了。您可以安安心心躺在床上睡觉,您在这里,谁也找不到。

(杜山和萨莎帮助托尔斯泰站起来。)

站长 (向托尔斯泰迎来)请原谅……我只能让出这样一间非常简陋的房间……我自己的房间……床也不太好……是一张铁床……但是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我将立刻发出电报,让下一趟列车运一张床来……

托尔斯泰 不,不,不需要别的什么床……我睡的床一直比别人的好,这样的好床我已经睡够了!现在,床越是不好,我越是感到舒服!农民们死的时候又怎么样?……他们不是也安息得很好吗?……

萨莎 (继续搀扶着他)走吧,父亲,去床上躺下,你累了。

托尔斯泰 (又站住)我不知道……噢,你说得对,我累了,四肢都在往下坠,我已经疲倦极了,但是我好像还在期待什么……就好像一个人已经困极了,但还不能睡着,困为他正在想着那些即将来临的好事;他不愿意让自己睡着了,因为一睡着,他心里想的那些好事也就消失了……奇怪的是,我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也许这正是临死前的一种感觉……多少年来我一直怕死,我怕我不能躺在自己的床上死去,会像一头野兽似的嗥叫着爬进自己的窝里——这你们是知道的。但是现在,或许死神正在这房间里等着我,我却毫无畏惧地向他走去。

(萨莎和杜山一直扶着他走到房门边。)

托尔斯泰 (在房门边站住,向里张望)这里好,这地方很好,低矮、狭窄、破旧……我好像都在梦里见到过似的,一间陌生的屋子里放着这样一张陌生的床,上面躺着……一个疲惫不堪的老头……等一下,他叫什么名字来着,这是我几年前才写的,他叫什么名字来着?那个老头?……他曾经很有钱,然后又变得非常穷……谁也不认识他了……他自己爬到火炉旁的床上……哎——我的脑袋,我的脑袋怎么不灵了!……他叫什么名字来着,那个老头?……他以前很有钱,可现在身上只穿着一件衬衫……还有他的妻子、那个在精神上折磨他的妻子,在他死的时候也不在他的身边……哦,我记起来了,他叫柯尔涅依·瓦西里耶夫,【注3】我在当时写的那篇短篇小说里就是这样称呼这个老头的。就在他死去的那天夜里,上帝唤醒了他妻子的心,他妻子玛尔珐赶来,想再见他一面……可是她来得太晚了,老头已经双眼紧闭,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他已经完全僵硬了。他的妻子无法知道,她丈夫究竟还在怨恨她呢,还是已经宽恕了她。她是再也不会知道了,索菲娅·安德列耶夫娜……(好像梦醒似的),噢,不,她叫玛尔珐……我已经全糊涂了……是呀,我要躺下了。(萨莎和站长领着他往前走,托尔斯泰面对站长)谢谢你,陌生人,你在你自己家里给了我栖身之处,你给我的,正是野兽在树林里想要找的……是苍天把我——柯尔涅依·瓦西里耶夫送到这里来的……(突然十分惊恐地)不过,请你们把门关上,谁也别让他进来,我不愿意再见到人……只愿意和上帝单独在一起,这样我会睡眠得更深、更好,比我一生中任何时候都要好……

(萨莎和杜山扶着他走进卧室,站长在他们身后轻轻地把门关上,怅然若失地站着。)
(玻璃门外急速的敲门声,站长拉开玻璃门,警长匆匆进来。)

警长 他对您说了些什么?我必须立刻将全部情况向上面报告,全部情况!他打算在这里呆多久?

站长 他自己也不知道,谁也不知道,只有上帝知道。

警长 那么你怎么能够在这国家的房子里给他提供住处呢,这是您的公务用房,您不能把您的公务用房让给一个陌生人。

站长 列夫·托尔斯泰在我的心里可不是什么陌生人。他比我的兄弟还亲。

警长 但您有责任事先请示。

站长 我请示了我的良心。

警长 好吧,您要对此事负责。我要立刻向上面报告……突然碰到这样责任重大的事,也实在怪可怜的!要是能知道最高的主宰对列夫·托尔斯泰的态度就好了……

站长 (十分平静地)我相信真正的最高主宰对列夫·托尔斯泰始终充满善意……

(警长惊愕地望着站长。)
(杜山和萨莎从房间里出来,轻轻地关上房门。)
(警长迅速躲开。)

站长 你们怎么离开了伯爵老爷?

杜山 他非常安静地躺着——我从未见过他的面容有这么安祥。他终于在这里找到了人们未曾惠予他的东西:安宁!他第一次单独和上帝在一起。

站长 请原谅,我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但是我心里总在嘀咕,我不能理解,上帝怎么会把这么多的苦难降临到列夫·托尔斯泰身上,使得他不得不从自己的家里出走,说不定还要死在我的这张和他的身份极不相称的破床上……那些人——俄罗斯人怎么能去搅扰这样一棵高尚的心灵呢?难道他们不能干点别的什么吗,如果他们真的爱他,敬重他……

杜山 是呀,经常是这样,妨碍一个伟人和他使命的人恰恰是那些爱他的人,他就是因为他自己的亲人而不得不走得远远的。不过走得也正及时,因为只有这样死去,才算完成了他的一生,使他的一生更加高尚。

站长 是呀,不过……我心里无法明白,也不愿意明白,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我们俄罗斯大地上的国宝,为了我们这样一些人历尽了苦难,而我们自己却在无忧无虑中蹉跎岁月……我们这些活着的人真应该惭愧……

杜山 请您——善良的好心人,不必为他难过。这种没有光彩的、卑微的命运无损于他的伟大。如果他不为我们这些人去受苦受难,那么列夫·托尔斯泰也就永远不可能像今天这样属于全人类。


本文选编自《人类的群星闪耀时》,标题为编者所加。该选文只做推荐作者相关研究的书目参考,不得用于商业用途,版权归原出版机构所有。特别推荐购买此书仔细研读。


—End—

点击下列标题,延伸阅读:

陈丹青 | 雅斯纳亚•波里亚那——记文学的俄罗斯

陈丹青 | 雅斯纳亚•波里亚那——记文学的俄罗斯(下)

拒绝暴力:托尔斯泰的终极信仰 | 古谢伊诺夫

阎连科|一个人的三条河

裴士锋|帝国黄昏中的传教士
朱学勤 | 想起了鲁迅胡适与钱穆

朱学勤 | 思想史上的失踪者

在这个时代做一个有尊严的知识人

道格拉斯·诺斯我的学术生涯

葛兆光 | 成为中国那一代的知识分子

何伟 | 寻找陈梦家

张维迎 | 追求沉思与顿悟的快乐

思想散步陈之藩先生小传

陈徒手 | 汪曾祺的文革十年

托尼·朱特最后的胜利

访谈 | 寻找孔飞力

访谈王汎森清代知识人的自我压抑

哈维尔 | 知识分子的责任

费孝通 | 留英记

季羡林 | 我感到非常悲哀孤独与恐惧

朱学勤 | 费孝通的朋友圈——18年前的一次访谈

林满红 | 在哈佛跟随孔飞力教授的读书岁月

爱国的叛国者"——马思聪逃难记

葛兆光 | 陈寅恪世家

沈迦 | 出温州记

访谈王元化——中国思想史上的一个独立身影

王元化 | 顾准其人其书

易中天 | 死不相别的顾准之殇

柴静 | 顾准说样样东西都要自己学着去判断

巫宁坤 | 缅怀赵萝蕤大姐

访谈录 | 王元化先生的治学经历与三次反思

关愚谦 | 逃离逃离为自由而浪迹天涯

口述史 | 单田芳长春脱险记



朱学勤 | 小凯的嘱托与我的交待

杨小凯 | 我的一生

唐金鹤 | 回忆清华同学许恭生

杨绛 | 一代才女陈衡哲

陈丹青 | 笑谈大先生

牟宗三 | 我與熊十力先生

李若虹 | 卜居与飘零——胡适在哈佛任教的一年

余英时 | 我所认识的钱锺书先生

面对平庸之恶——领受绝罚的汉娜·阿伦特

周其仁 | 杜老风范——一个受教后生的记忆

魏斐德 | 我们这一代汉学家

余英时 | 从传统到现代知识人

韦君宜|抢救失足者与之后的那些运动

普里莫·莱维 | 罪之记忆我在集中营的最低层生活

关愚谦 | 逃亡的回响——人生的喜剧和悲剧

黄永玉 | 大雅宝胡同甲二号安魂祭

黄永玉 | 黄裳浅识

1911年独家采访黎元洪 | 埃德温·丁格尔

十四年亡命三万里——中国版肖申克的救赎

巫宁坤 | 孤琴

黄永玉 | 回忆沈从文表叔

北岛 | 父亲

陈丹青 | 守护与送别——木心先生的最后时光

贾植芳 | 上海是个海——我在上海的生活史

何怀宏 | 刺杀希特勒的神学家——朋霍费尔的一生

何兆武 | 联大七年逃课凑学分与窗外的聆听

朱学勤 | 迟到的理解——顾准身后

沈艾娣赵世瑜 | 飘荡在故乡的异乡人——记一位华北乡居者

诺齐克罗尔斯布迪厄三人祭

罗威廉 | 文人改革者包世臣与19世纪早期的经济变迁

汉娜·阿伦特宣判的死刑 | 朱迪斯·巴特勒

斯蒂芬·茨威格 | 古斯塔夫·马勒的重返

谜样的赵如兰与其父母赵元任与杨步伟 |陈毓贤

戴燕 | 鸿鹄比翼游

阮籍传 | 吉川幸次郎

王家范 | 如何读懂顾炎武

苏珊·桑塔格 | 忧郁如本雅明视世界为避难所慰藉物迷幻药

台静农 | 酒旗风暖少年狂——忆陈独秀先生

詹姆斯·布坎南 | 我成为经济学人的演化之路

邓广铭 | 怀念我的恩师傅斯年先生

我的哥哥我的家张益唐的妹妹回忆往昔

张益唐追求至上之美十年打开一扇门

刘子健 | 斯学传斯风——忆杨联陞先生

司徒雷登 | 我在燕京大学实现了一个理想

张晓唯 | 一代良师洪煨莲

巫宁坤 | 最重要的作品是写人的灵魂磨难

钱理群 | 王瑶先生怎么教弟子

许倬云 | 历史上及未来世界的知识分子

周其仁 | 科斯的中国影响力

陆扬 | 花前又见燕归迟——追忆牟复礼先生

罗新 | 耶律阿保机之死

齐邦媛 | 钱穆学者不能急于自售为时代风气卷去

钱穆 | 我在香港创建新亚书院

狭间直树 | 梁启超对国家认知的心路历程

科斯 | 我成为经济学者的演化之路

爱因斯坦请问候劳鹤 | 冯八飞

访谈 | 帕慕克我并不是从他们那种文化中走出来的

伊恩·布鲁玛 | 托尼·朱特问对了所有问题

市场无极限罗斯巴德小传 | 吉姆·鲍威尔

朱学勤| 托马斯·潘恩两个世界的英雄

刘梦溪 | 史华慈先生最后表达的思想

谢泳 | 钱锺书与周氏兄弟

王世襄 | 李庄琐忆

米塞斯的精髓 | 穆雷•罗斯巴德

哈耶克 | 曼德维尔大夫

刘再复 | 钱锺书先生纪事

陇菲 | 木心的朋友李梦熊先生

葛剑雄 | 乱世的两难选择冯道其人其事

张新颖 | 沈从文与20世纪国家

袁剑 | 拉铁摩尔和他的北京圈子

邓小南王安石与他的时代

周雪光|追忆我的77年高考

李若虹 | 游牧学者拉铁摩尔在新英格兰

李鸿章访问纽约记|晚清观察

凯恩斯|我的早期信仰

王元化|再记熊十力

黄进兴|师门六年记1977–1983

邓晓芒|生命的尴尬和动力

李炜光|乌台诗案始末

----------------------------------

混乱时代   阅读常识

长按二维码关注!


点击“阅读原文”查看推荐好书👇

: . Video Mini Program Like ,轻点两下取消赞 Wow ,轻点两下取消在看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